【FFXV】【AU】红镜反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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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卡斑库的梦
“早安，诺克特。”
直到听见高扬的啼叫声，诺克提斯才发觉自己正直立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只可惜他也想不起在自己意识到现实转变前，自己身处何方，正在做何事。在他身前的是许久不见的卡斑库，它静坐在草地上，略微摇晃着那比它身躯长上许多的白色绒尾。
这过度熟悉的场景设定让诺克提斯回忆起了自己在儿时遇害重伤后，也是这样带着朦胧的视线从朝露尚未蒸发的绿地上撑起双臂，在云里雾里间从小兽的口中接过能传达话语的智能手机。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不需要任何仪器，卡斑库的话语就自动传到了他的脑海中。
“卡斑库……？”
“呀，诺克特，”他抖了抖括弧形的大耳朵，“好久不见。”
“才不是好久不见呢。”
诺克提斯自然而然地轻抚上了卡斑库那比他手掌还小的脑袋，看着白色小兽的大耳朵舒服地下垂，嘴角间不经意地流露出疲惫又柔软的微笑。他隐隐约约察觉到，当自己每一次深陷危机时，卡斑库都会在暗中给予他救助，将他从通往鬼门关的路上带回来。
“哎呀，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
它仰起头蹭了蹭诺克提斯的手，但很快地又退后两步肃了肃神态。
“那是什么时候。”
“嗯……”卡斑库有些困扰地晃了晃脑袋，“诺克特你……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吗？”
仍有些许茫然的诺克提斯愣了愣，先是非条件反射性地抬起了右手，发现黑色的硬质指环还嵌在中指上时，他便想起了意识恢复前发生的种种——
在神影岛醒来后是世界漆黑一片的十年后、搭乘塔尔科特的车来到锤头鲨和沾染风霜的同伴汇合、回到被使骸侵蚀的王都、再来……他打败了艾汀，和三位同伴做了最后的道别，诺克提斯走上了王座，献出了自己的灵魂，指环也随着灵魂一同在水晶内剥落。
——应该是这样才对。然而自己却带着完好的肉身，完整的灵魂，和依旧在日光下闪耀的指环，瘫坐在不知名的草地上。
我现在是什么状况？
诺克提斯觉得比刚醒来时更混乱了，他不由得想在脑内整理现状，无奈他并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下手才好。
“诺克特？”卡斑库担忧地站起身凑上前，“你还好吗？”
“我……不是太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他尽量抑制自己由于混乱而发虚的声音，并开诚布公地对卡斑库坦白。诺克提斯没有任何向卡斑库隐瞒自己内心的理由，即使有，它也一定看得出来，“首先，你得告诉我这是哪儿。”
“这里，是我的梦。”
“你的梦？所以……我是什么？”
卡斑库愣了愣，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诺克提斯会以这种方式提问。
“诺克特就是诺克特啊。”
诺克提斯并不是很清楚怎么解释内心的纠葛。
护符中寄宿的灵兽能做到这种事并不奇怪，所以童年里卡斑库进入了他的梦境，协助他驱逐了内心的黑暗。可肉体已经停止运作、灵魂以指环作为媒介进入水晶的他此刻又是以什么形式存在在卡斑库的梦中？
然而就像是在刹那间读懂诺克提斯思绪一般，卡斑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道：“是我邀请诺克特的灵魂来到这里的，虽然只是暂时的。”
“虽然不太懂是什么情况，总而言之就是我还活着，”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说法不太合理，他又重新组织语言，“嗯……我进入了水晶，又出来了，但是我的肉体已经死去了，是这样吗。”
卡斑库摇摇尾不作声，只是轻轻浅浅颔首。
一个疑问解决之后，千千万万个新的问题随即冒出。因为实在搞不懂，他已经放弃思考卡斑库为什么能做到这样的事，然而他更想知道的是卡斑库的目的，以及现在梦境“外面”，也就是现实世界的情况。
倘若他的命运就是与污染世界的黑暗玉石俱焚，但他现在却安然无恙地坐在此地，意味着什么？伊俄斯大陆是否重新夺回了光芒？他忠实又亲爱的伙伴们又如何了？过度繁殖的疑问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用彻底清醒的头脑又一次开始整理思绪，只是卡斑库的声音也同时轻飘飘地飘进他的脑海里。
“诺克特，你想再最后一次，见一见露娜吗？”
——什么意思。
这大概已经是诺克提斯第三次想问出这句话。
只是下一秒，他还没随着自己脑子里跳出的第一个念头仔细思考卡斑库话里的含义，那个“想”字差点就脱口而出。但又像急刹车一般，话音未落他就闭紧了双唇，随即苦笑道：“啊……死了不就能见到了吗。”
然而卡斑库并没有回应他的自嘲，认真地凝视着诺克提斯，再一次提问道。
“你想见她吗，诺克特。”
“……”
诺克提斯不清楚怎样回答才合适，纵使他不再需要顾及场合与身份，不再像离开欧尔提谢时那般百般愁苦只能烂在肚子里，不再需要为了顾全大局而扼杀自己身为一个普通人的情感。看来他认为在不知不觉中错失的十年光阴还是起了点打磨他浮躁性子的作用，并不是想到什么便马上脱口而出。
他思量半晌，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一如既往身着纯白素简洋服的露娜芙蕾雅，弯着腰在打理她引以为豪的吉尔花田。倏尔，她抬起头，朝着诺克提斯的方向望去，站起身大幅度地摆动着那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臂，脸上绽放着比头顶太阳更加灿烂的笑。
——
她在喊着什么。
可惜诺克提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她喊的是什么。
又或者是他选择了不去想象。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双眉早已紧蹙得能看出深邃的沟壑。
像是害怕吐出方才吸入的空气后就会失去什么重要之物，诺克提斯并没有吐气。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卡斑库的方向出神，良久，伴随着吐气声，他终于还是抱起膝盖，将头埋于其间，带着似是哽咽的声音说道。
“怎么可能不想啊。”
“那我们就去见她好了。”
诺克提斯不可置信地将头抬起来：“……什么？”
“我带你去见她呀，”卡斑库带着纯粹的眼神再度晃了晃尾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补充道，“过去的露娜。”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