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荒野（上）
首次出阵的机会终于还是到了。
尽管诺克提斯和帝国兵冲突的次数不可胜数，但在真正的战场上与其交锋充其量也就是第二次而已，第一次还只是迷茫中无头苍蝇般的单打独斗，而不是大型团队战；在小型团队战方面，凭着十年前的旅行他已经累积了足够多的经验，只是和这么多人一起合作，诺克提斯难免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在摇晃的车中握住了双手闭目养神。
“你怎么了？”
他身旁的灰棕发青年小声地询问着自己，时不时还看看小分队队长的方向，以免被发现自己在私语，诺克提斯只是轻轻地摇头示意没事，随后二人之间再无任何对话。
青年名叫卢彻，也是在那次袭击中存活下来的难民之一。诺克提斯跟他并不熟悉，只知道他跟尼克斯他们的交情似乎也不错，平日的训练也是中规中矩地完成，在接触过几次后发现他说话的语气中透露出怕是他自己都不曾留意的理性和智慧，用词不偏激不绝对，还时不时关心一下队员，属于相处起来挺舒服的那种人。
如无意外，几年后他应该会成为爬上指令官之类的位置吧。
他呼了呼气抬起了头，透过铁格网构成的车窗，因为崎岖不平的砂石路造成的颠簸，眼前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夜景正在不规则地抖动着。
从平稳的因索穆尼亚高速公路，到不知名的乡间砂石地；从由灯光点缀着的城市，到灰暗到仅有昏暗车头灯和星光照耀的荒原；从绝对安全的牢笼，到十面埋伏的外界。
他依然觉得，在这巨大的反差之下等待着他们的，绝不是什么让人兴奋的凯旋，而是为了拖延时间的牺牲与挣扎。
没有什么事情是比打必败的仗更让人“兴奋”的了吧？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后苦笑了一下。
他唯有安慰自己：谁也没说其中这些大大小小的小型斗争的胜利都属于帝国呢。
再说了，他身边可是坐着一个坚信着作战会成功的人。不了解这段历史的自己，也只好相信他们，和自己即将见证的未来了。
伴随着诺克提斯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车速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一块巨岩的附近。
每一辆车的队员们随着指示落地后，机动队的队长开始再次说明并确认作战计划，诺克提斯眼前也浮现出了离开王都三天前的情景。
“侦察部队在五天前发现了王都北部的边境地区出现了小规模的帝国军队，”在出战前的某天德拉特进行了紧急召集，严肃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中回响着，“然而他们就这样屯驻着，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虽说也没有进攻，但确切是在一步步逼近屏障……”
距离上次帝国的举兵进攻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期中，若是那个沃斯戴尔的话，研究出新兵器来以此次小斗争作为实验舞台也不是不可能的；再来，还有一个可能性便是帝国打算长期挑起程度不等的斗争，以来削减路西斯军的精力和兵力。
“三天后，我方将会出兵，目标很简单，就是击退帝国军。”
听到“很简单”这个语句后，全员无一例外地抬起了头，有的人甚至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抽气声和细小的议论声。
是啊，说是挺简单的，但是在场谁不知道在前代国王驾崩之后路西斯军就一直在吃败仗的事实？
“……”在躁动结束之前，德拉特一直沉默不语地扫视着眼前的士兵们，等窸窸窣窣的声音完全消退后，他才又开口道：“说够了是吧？说够了就开始说明作战计划。”
敌方的战力在粗略估计下大约有五百，其中包括一般的帝国军人、魔导兵、魔导装甲和小部分使骸，具体种类尚不明；在我方除开德拉特外能够战斗的人员，加上补足的新兵和训练开始后加入的志愿军还有佣兵加起来，大约三百到四百人，如若不是双方武器设备有所相差，应该稍微努力一些，就算是硬碰硬也还是能打得比较轻松的。
但，一来武器设备有差别，二来路西斯这些年的军事技术并没有多大的突破，对方则是不断地推出新型武器和使骸，等于说我方的底细对方一清二楚，但我们却对帝国一无所知。
这样一来，虚张声势来掩饰自己的弱势就不管用了，因为完全不能给对方造成任何威胁。
那么就只剩一条路可以走了吧。
“夜袭。”
这个作战方式诺克提斯并不陌生，毕竟他也是两次夜闯帝国基地的人了，算得上是“经验丰富”了。
“打延长战对我方是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必须在造成对方混乱后造成致命性的打击。这是侦察队搜集到的地形资料，”德拉特在大厅上方投影出版图，“等会儿会发到你们的终端上，两天内把地形记熟，尤其是机动队。”
“将军，”就在德拉特准备接着往下说明时，卢彻举起了手，“机动队先发制人的偷袭要尽量暗杀还是在收到指令后明面进攻？”
只见德拉特眯了眯眼，沉吟片刻后盯着卢彻，眼中的神色在短短几秒钟内变换了好几次。
“接下里本来是这方面的说明，但是我决定先听听你的想法。你……叫什么名字。”
卢彻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他挺直了后背并微微仰首，双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后沉着地答道：“卢彻·拉扎洛，属下不才，如果见解太过浅薄，请将军定要指出并加以鞭挞。”
在德拉特点头示意后，他便开始了。
卢彻的意思是，夜袭的大部分应该用于暗杀魔导兵等没有意志的非生命体，一直到被有肉身的人类士兵发现为止，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拖延时间。
“为什么要拖延时间，我刚刚应该说了打延长战对我方不利。”
德拉特打断卢彻时，旁听的诺克提斯注意到，他的话语虽是在反驳，语气中却听不出一丝的恼怒或不满。
“想要造成致命打击的话……比起物理，自然是魔法攻击最有效，”说着他便往克劳的方向瞥了一眼，“尤其是耗费精力和咏唱时间的大魔法。”
见德拉特不做声，卢彻就继续往下说。
“当然直接强攻也没有问题，在被发现后敌方也会造成混乱，只是比暗杀要少了许多时间；在被发现后机动队的任务就只剩下将他们引诱到离屏障相对远一点的地方后撤退而已。属下认为，时间预备得越宽松，成功率越大。”
成功？在卢彻吐出这个字句之前，诺克提斯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想过胜败的问题。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在警卫队的窃窃私语中，王之剑从来没有试过在什么战役中有过优异的成绩。在他心里的某处大概是已经做好连续几年节节败退的觉悟了吧，可其他队员可不是这么想的。就好比一心想要向帝国复仇的尼克斯和利波特斯二人，想要夺回故乡争回荣耀的卢彻，为了捍卫尊严的特雷德。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论是失败几次，他们都会为了心中理想的胜利而拼上性命。
诺克提斯为此感到少许的惭愧和不安。惭愧的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放弃了追求胜利，如果是能正常使用历代王家力量的自己，击败区区小型帝国部队自然是不在话下，可他却因为屈居于不属于自己的时空而必须限制自己的能力。不安的不仅仅是害怕这些相处了一个多月时间的同伴在自己眼前陨落，毕竟这是战争，更多的是他怕一不小心失控暴露了自己，他便会被强行遣返回过去，到时候加拉德的悲剧他又要不得不再面对一遍。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就这么做吧。”
“……！不胜荣幸！”
德拉特一锤定音的发言打断了诺克提斯的胡思乱想。他的视线在德拉特和卢彻身上游走，将军一如既往的沉着表情和卢彻脸上自信的一抹微笑不知为何在他他心中开始扎根。
德拉特一开始的计划很有可能只是强攻型夜袭，但在听了卢彻的话后便改变主意采用了他的计划，突出了贤明的主将这一形象，而卢彻大胆又理智的发言想必也取得了德拉特的好感。
这都是好事，可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希望只是错觉。
随着“温习时间”的结束，诺克提斯的回忆也告一段落了。
“现在不是悲观的时候，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对吧。”
他喃喃低语着，随着其他伙伴一同戴上了兜帽，摸上了腰间的刀。
TBC.
我的妈……插叙有点难写啊真正开始意识到好像要写这个的时候我慌张地打开了孙子兵法，是真的【】我明明只是想写个35岁诺克特x24岁露娜的甜蜜小故事，为什么突然打仗了xxx
缘，妙不可言
卢彻其实曾经也应该是个好宝宝，但
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