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2
接着二楼书房微弱的灯光,两人靠着红砖的墙壁席地而坐,随后陷入了沉默。
兴许是知道时间目前不再流动,并没有所谓的浪费时间这一概念,他们双方都没有觉得焦虑或者尴尬,只是静静地卸掉全身力气,将自己的重量都压在背后的墙上。
凛突然觉得很累,不管是因为刚才的大吼大叫,还是先前因为周围环境突然变化而惊慌失措,都让她精神绷紧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这真的是最后吗。双臂收缩用力地抱紧了双膝,凛将自己的脸整个埋入了纤细的双臂中。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呢,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了疑惑。
日常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被侵蚀的呢。
“……对面的人,给我发送了这起事件结束的信号,”悠悠地,耳边传来了低沉的男声,“大概是那边也结束了吧,也就不再需要我们了。”
于是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开始了简明扼要的叙述,可在凛的耳中却像是一个荒诞绵长的故事。
圣杯战争,Master,Servant,这些从来只有在书上出现的单句没想到在另一个世界里仍然存在。这种心情大概就像是灰姑娘眼睁睁看着南瓜变成了马车一样吧,可对于凛来说却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这么说……我们之前翻了那么久的书都是白费的了?”
“是啊……”Archer同样无奈地叹气,声音却一点一点地低了下去,“真没想到对方直接告诉我们途径和动机了,也尚算亲切,没有让我们不明不白地抱着这个谜团虚度一生。”
凛抬起头来,侧目看了看Archer。
那仅存的青涩稚气在此刻竟已褪去得一干二净,乍眼看下去说他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也不为过,然而浑身散发出来的沧桑感让凛觉得很危险。
那不是一个高中生应该有的眼神。 睡眠不足的黑眼圈上凌驾的不是往常精神奕奕的铁灰色双目,从那里面放出来的,是即使已经千疮百孔,却仍要站起身来继续拼上性命去奋斗的觉悟。即使遍体鳞伤,即使把自己往绝路逼去,即使会背负一切罪孽,这份决意都绝不会动摇。
“不可以……前辈!前辈!”
不安在一瞬间扩散到了凛的全身,她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Archer的脸,并尝试摇晃着他,却发现他毫无反应。
“怎么会这样,”她急切绕到他面前,双臂紧紧抓住Archer的肩膀开始按压,“前辈!卫宫前辈!”
只是无论她怎么摇晃,Archer只是半合着双眼看向前方,灵魂像是被抽丝剥茧般一点点抽离身体一样。
“不会吧,不会吧……”凛的额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难道是同调成功了所以前辈也要跟着那边世界的Archer一起消失……不可能!前辈,前辈,请回答我,前辈!啧……回答我!Archer!”
凜急切地呼喊着,试着提高音量,妄想着振幅越大越能传达到Archer即将去往的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倏忽,Archer的身体大幅度地颤抖了一下,本来半闭着的眼睛一瞬间睁得大大的,吓得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是急切地透过瞳孔观察Archer的容态。
“……吓到我了,你这是在干什么呢,”Archer带着讶异的神色故作轻松地问道,“靠得这么近,难道是在思考要怎么把我的皮给扒下来吗。”
就在凛气急败坏地打算解释并训斥他一顿的时候,从头顶的书房里忽然传来了悠扬的响声。
咚——
“这是,书房的钟声?”
两人同时抬头向发着微光的窗口看去,挂在室内的窗帘也似乎在微微地晃动着,身后的树叶也开始了低语。
恢复了……吗?凛看向了Archer,对方也在同时朝她那边看去,释怀般笑出了声。
“真是的,都什么跟什么,弄得乱七八糟的,对面世界的你我还真是任性,”他摆摆手,朝着大门口走去,“你上去吧休息,我接着翻出去就是了。”
像是在照相机的镜头前抽插着不同胶片一般,望着Archer远去的背影,凛看到了似有若无的景象正在眼前闪烁交叠,她又忍不住再度张口。
“等等,”看见男子老老实实地站住脚回头后,她反而失去了语言,“呃……那个,对了,你说谎了吧?你家到底住在哪里。”
略微惊讶地张了张眼后,Archer并没有乱了阵脚,只是耸了耸肩摆摆手,重新回头走去。
“在几个街区后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拉着黑色铁杆,踩上了水平铁栅栏,“以及跟前辈说话不用敬语还直呼其名,你也太嚣张了吧?凛。”
不给凛留一点反应的时间,他纵身一跃,爬到了不规则形状的门顶,随后小心地翻过去,稳稳当当地落地,朝着惊呆在原地的凛再度摆了摆手后,消失在围墙的后方。
“……直、直呼其名的你也很嚣张不是吗!Archer!!!”
不管过了多少年,凛也还是会回想起那些片段。
自己看到的, Archer口中听说的,还有在眼前闪烁重叠过的。
那些奇妙而又不稳的,白昼梦一般的景象。
但是并不坏。 那是一次不错的体验。
于是两个人,从短暂却又冗长的梦境中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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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aaaaaaah!
終於完結啦!
可能爛尾了吧()
不知道大家還看得開心嗎😂
雖然想梗的過程很艱難不過總體來說寫完了還是很讓人興奮的事情,從來沒自己一個人寫過這麼長,感覺可以獨立了(想太多
那麼接下來也請多指教
臥槽發出去之前都分好了段落的明明()